请叫我泪奔图

磕cp才是第一生产力,但随时会鸽(。

[顾盼] 不夜城

是谁点映过了一星期还像嗑药鸡

哦,是我

想到什么写什么,剧情不连续


 

一只黄竹顶起窗子,赵盼儿探头望了一眼外头的天,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胸中烦闷却丝毫不减。自来了东京与欧阳相逢之后,她的心情就仿佛窗外东京的天,看似天光大亮,实则湿热沉闷,大口呼吸也不得一丝清凉。

 

在钱塘时德叔说欧阳要与她解除婚约果然是擅作主张,欧阳罚了德叔后又将她接来自己的小院,只是东京于她人生地不熟,三娘被掌柜娘子留在了客栈做点心师傅,引章手持知州的引荐书去了教坊,又因琴艺卓绝毫无争议当上了琵琶色的教头。


只有自己,欧阳尚未授官,但名列探花,自是宴请不断,又不欲她外出抛头露面,于是她只好拘在这小院子里,每日篆香捻茶,或装裱些旧书字画来打发光阴。

 

前些日子好容易欧阳得了空陪她外出游览东京,却偏偏那么巧,碰上了曾在钱塘经商的茶客,一语叫破了她的身份,又被欧阳路过的同窗听了去,欧阳瞬时变了脸色,最终二人败兴而归。

 

自那天之后欧阳越发拘着她,没有人陪同更不许她走出这座院落一步。赵盼儿心知自己卖茶文君的过往或许会对欧阳有所影响,却不曾想,这“或许“来得如此快,更令她霎时成了笼中鸟。

 

不多时,有人敲门报信称欧阳晚间与同窗夜宴,须至深夜方能归,盼儿早已料到,托着腮懒懒应了,不觉意兴阑珊。

 

晚间用过饭后盼儿将不多的几件衣裙熏了又熏,叠了又叠,不想无意间触到衣柜深处一条手绢。她不由一怔,轻轻从丝绢抚过,心神一动,指尖已勾出那方丝绢握在手中。

 

顾千帆

 

她本想到了东京便报信与他,顺便知晓他是否安康。不想一次两次那铁铺都不曾挂过红幡,后来住进了欧阳的院中,更是寻不着闲隙去看一眼,也不敢托人代她过去,唯恐欧阳知道了会起疑心,至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正想着,却听到窗阙咚地一声,又一声,似有人在用石子轻轻敲窗。盼儿一惊,生怕是贼人,四下一看,抄起一方砚台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去掀那窗子。她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正想转头时忽然惊觉有一人似贴在身侧,她受了惊正想大叫一声将砚台拍过去时,却听到一个久违了的声音。

 

“是我。“

 

赵盼儿心神一松,手便软了,掌中砚台骨碌滚在窗台上,略略让开身子,说话那人就此暴露在烛光中,丰神俊朗,一身煞气,却偏又生就一双含情目,不是顾千帆又是谁。

 

“顾千帆!“赵盼儿声音中不掩惊喜,撑着窗台急急向前,“你没事,你回东京了,郑青田的事解决了吗?我前头去了几次王家铁铺都挂着蓝色旗幡,还以为你……对了,你等着,我将当票和飞钱给你,你父亲的玉剑首肯定还在,还有,夜宴图我找不到了……” 口中喋喋不休,急着想看看他是否全手全脚,又惦记着将东西交给他,一时手忙脚乱。

 

“赵盼儿,”顾千帆微带笑意打断了她,“进去说。”

 

赵盼儿回过神来,将他迎了进来,待他离得近了,一丝潮气与熏香在她鼻尖勾勾缠缠,才惊觉二人这般似有不妥。

 

为掩饰不自在,赵盼儿急忙转身翻出早已备好却一直没有没有机会还给顾千帆的飞钱和当票,正想递过去,顾千帆却不接,而是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夜宴图?可我……”

 

顾千帆神色不变,道:“看来你不知道,东京的士族间已传遍了,欧阳旭早年受过一位商女的恩惠,许诺有朝一日高中便百倍奉还。只是高中后那商女不肯要钱,只想做进士娘子,携恩图报,甚至追到了东京来。 ”

 

他看着赵盼儿瞬间雪白的脸,有一丝不忍,接着道:“高鹄高观察榜下捉婿,欲将独女高慧嫁与欧阳旭,听闻此事后赞欧阳旭君子重诺,斥商女贪婪,但恩不可不报,若欧阳旭有意,可将此女纳为妾室。”

 

“以你的性子,想必要眼见为实,我得知今夜欧阳旭会与高慧在王楼见面,你可要去? ”


“去,为什么不去。”赵盼儿竟很快回过神来,随即将顾千帆赶出屋去换了一身新衣服,走出门后顾千帆仔细看了看她,利落的带着她离开了小院。

 


二人在王楼的雅间中守株待兔,赵盼儿蹙眉细细嚼着这据说是时下东京最流行的果子,觉得颇为寡淡,顾千帆坐在对面用完了晚饭,正饮一盏清茶清口。

 

“皇城司事务繁多,你连饭都没吃还要为我的事烦劳……”

“无妨。”顾千帆不以为意,显然早已习惯了三餐不规律的生活。“嘘,隔壁来人了。”

 

赵盼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果子,绕过屏风蹑手蹑脚贴到了墙上,顾千凡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立在墙边,脸上却带了一丝戏谑。赵盼儿见他此刻还敢逗弄自己,羞恼地睨了他一眼,顾千帆含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隔壁,二人终于停止了眉眼官司开始专注地听隔壁的动静。

 

“旭郎!”

“慧娘!”

 

真是郎情妾意,赵盼儿听着隔壁情意绵绵,只面无表情,耐心等待。那二人一番互诉衷情之后,终于谈及了赵盼儿。

 

“旭郎,你与那……我已听别人说了,我、我不介意的,这不是你的错。”

“慧娘,我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只可恨那赵氏,言而无信,胡搅蛮缠,那样的女子,怎堪为吾妻!我心仪的,当是慧娘你这般蕙质兰心又温良恭俭的女子。”


“……你放心,就算日后我纳了那赵氏为妾,也绝不会辜负你,我心之所系唯有慧娘……”


只这两句便已足够了,赵盼儿直起身来,坐回桌边,端起一盏凉了的茶慢慢饮下。屏风后的顾千帆也踱步过来,身形影影绰绰,又忽然清晰。他看着赵盼儿,道:”你似乎不太惊讶。”甚至也不太伤心。


“有些疑惑终于解开了罢了。”赵盼儿离了桌,推开雅间的窗户,倚窗望向东京的夜晚,顾千帆紧随其后,倚在了另一边。


赵盼儿向他说起那日自己与欧阳出游的情形,神色平静:“哪有那么多刚好,我来东京这些时日,统共不过出去了那一次,就刚好碰到去过钱塘的人,刚好那人喝过我的茶,又那么刚好,就在那人认出我时,欧阳的同窗路过。”


“我那日就有所怀疑,只不过自己骗自己罢了。”赵盼儿叹了一口气,说罢冷笑起来,“欧阳真是好算计,仗着我在东京无依无靠,设了这么个局又将我拘在他院中,待到我知晓这个流言之后不给他做妾都不成了。做了妾是理所应当,不肯做妾是痴心妄想,就算到时不嫁他也没人信我,只会说是我自知不配。”


“可他不知道,”她轻声细语,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赵盼儿即使这辈子不嫁人,出家做女冠,都不会嫁给这么个小人,更别说给他做妾!”


“谁说你无依无靠了,”顾千帆望着她,“我不就是你的靠山吗。”


赵盼儿愕然地回望,敢情她说了那么多,这个人只听到那句‘无依无靠’。她尚在错愕之时,顾千帆已转头向楼下看去,随即剑眉一挑,将她搂进怀里,转身背靠窗台。


赵盼儿反应不及,回过神时已被他按在怀里,在小院时嗅到的一丝若隐若现的熏香此刻极具侵略性地将她包围,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顾千帆搂得更紧。


“别动。”顾千帆低头在她脸侧耳语,“他们在楼下往这儿看呢。”

仿佛在她耳边吹气,赵盼儿瑟缩了一下,也低声问:“你怎么知道。”印象里顾千帆似乎从未见过欧阳。


“有两人在高家的马车旁话别,这般香车只有高家小姐能用,在她身旁的必然是那探花郎了。”

“他们走了吗?”

“没呢,别乱动,小心叫他们看到你的脸”

……


欧阳旭目送着高家马车渐远,面上温柔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人竟透出些许阴冷。身后有轻言笑语伴随一把低哑的男声飘来,在闹市中居然格外勾人。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张望,最后发现是楼上的雅间窗边,一个男子侧靠着窗框,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那人山峦起伏般俊俏的侧脸似山水名家笔下的风景,身上的袍子色泽深沉却隐隐有流光与云纹,只站在那儿,便是一派风流,好一个满身贵气的世家公子。


他怀中女子看不清样貌,却端的是身形姣好,再看他二人举止亲密,显然是一对有情人。


怔愣时那男子眼风微扫,似蜻蜓点水般从他身上略过,欧阳旭一惊,急忙收回目光。


心里却像被蜂蛰一般难受起来。


这些世家公子哥,生就在这繁华东京城,自己努力半生才能得来的东西与他们而言却是唾手可得,功名,富贵,或红颜。


又想起那人怀中搂着的女子,那件衣服虽陌生,看身形却与赵盼儿有些相似。


念及赵盼儿,欧阳心上又蒙上一层阴霾,过了片刻,才收拾好心绪,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

“还没走吗,都过了这么久了……”

“走了。”顾千帆看着欧阳旭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终于松开了赵盼儿。


赵盼儿从他怀里挣脱,理了理鬓发,又瞪了他一眼,“欧阳怕是要回了,你先送我回去,在我想好怎么办之前,不能让他发现了!”

谁知顾千帆笑起来,道:“不必担心,他还有个晚宴要赴,直到午夜,否则我怎敢。”


赵盼儿闻言神色松懈了下来,又懒懒倚在窗边。从窗口望去,东京街头人声鼎沸,悬在街边的灯笼首尾相连似一条盘伏休眠的火龙,蓄势待发。香车宝马踏着夜色来来去去,马蹄声清脆悦耳;街边艺人卖力耍弄着手中的道具,路人齐声叫好;小贩高声吆喝,细听过去,吃喝玩乐无不涵盖。


真真一座不夜城。


顾千帆难得有这般空闲,于是学着身边的人欣赏着东京的夜景。


良久,才听得赵盼儿幽幽道,

“东京真是,富贵迷人眼,深情不堪许。”


顾千帆去看她,却见她已收起了迷惘,又变成那个坚韧的小娘子。


“看来你已想好要怎么办了。”

“是。”

“我这两天还有公务,给你一个联络方式,让陈廉这几天跟着你,有事儿就吩咐他去办。”


“多谢,”赵盼儿道了声谢,又道,“这可怎么办,欠你的越来越多了,我都怕要还不起了。”


“又说这话,我说了要你还吗。”顾千帆急着驳了她一句,又缓下神色,“你若执意要还,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赵盼儿只觉得一阵发迷,心想王楼的酒原来如此醇厚,自己只是隐隐闻见酒香却似醉了。


又想起一事,略略清醒过来,眉头微蹙,“今日看来,欧阳旭巧言令色,满嘴谎言,他先前告诉我那副图找不到了只怕也不可信,待我回去再好好找找……”


“无妨,”顾千帆见不得她烦恼,不由得伸手抚平她眉间愁绪,赵盼儿愣愣看着他,又听他说道:“这幅画牵连甚广,找不到就算了,不在你手上,你才是安全的。”


但他自己眉间却拢起沟壑,赵盼儿见状,颇有些担忧,“那你,上头不会判你失职吗?”


“郑青田一案足以将功抵过,”顾千帆眼神飘到街上,在几个游侠儿模样的人身上定住,这些人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却会在必要的时候变身凶狠的刺客。


他忽然喃喃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怎么了?”赵盼儿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又回头看着他,“那些人有什么不妥?”


“不,”顾千帆回过神来,“不过是想起一个……故人,他最爱的便是这首诗,说政客如刺客,但凡拔剑,须得一击即中。”


“柯政被贬,萧钦言不日将进京拜相,两党之争一触即发。那图找不到,总是个隐患,怕就怕不是真的找不到,而是被人扣住,等待时机。”


东京,即将风云变幻。



赵盼儿捂了捂发热的脸,见顾千帆正与伙计结账没注意自己,偷偷拿起方才没吃完的果子又咬了一口。


呸,不是她食不知味,东京的果子就是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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